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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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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不能算是謠言了吧。私下裏告訴吳繼清,由於蘇唯尚在敵襲前一夜在80區堤壩附近逗留,進行一些奇怪的行為。這我們並沒有說錯。”景夏無奈地聳肩,繼續道:“他確實是在前一晚一直在堤壩附近找東西,找了一整晚。”

“卡擦——”的一聲清脆的鎖鑰合攏聲後,祁揚將那沈重結實的保險箱門關上,房間裏濃厚刺鼻的血腥味頓時減弱不少,令景夏也喘過氣來了。

祁揚的手指似有似無地在金屬保險箱上擊打著,發出有節奏的聲音,道:“只是可惜了,我派去監控的人一直沒發現他到底在找什麽東西。我有一種預感,如果能夠知道,大概能夠對他那種個人次元空間有一些更多的了解。”

景夏臉上的神情頓時一滯,然後掩蓋性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淺笑:“你這算是什麽預感,女人的第六感?”

敏感直接地察覺到了青年話語中與往常大為不同的調侃意味,祁揚瞬間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俊秀斯文的眸子微微瞇起,祁揚上下打量了景夏許久,還沒開口,忽然便聽紀川呈出聲打斷他的思緒:“故意讓幾個進化者聽到了你與吳繼清之間的談話,雖然這達到了我們想要的效果,但是確實還是有點冒險了。”

腦子裏那忽然閃爍起來的靈光被打斷,祁揚轉首看向紀川呈,否決道:“我不認為這樣冒險,至少那幾個進化者不可能將研究所供出去,所以蘇唯尚永遠不會知道……”

看著祁揚的註意力被拉到另外一個方向,景夏終於松了口氣。

他不動聲色地握住了那蜷縮恐懼著的小黑團子,隔著一層薄薄的意料,好像能夠感覺到那小身子顫抖的皮毛輕輕掛過他的掌心,溫熱的溫度讓他根本無法將這樣的小東西與那些屠殺人類的變異獸聯想到一起。

景夏慢慢沈了眸子,看向紀川呈。後者正好也斂眉望著他,目光溫和,似乎明白他要說些什麽。

他絕對不可能讓祁揚知道嘰嘰曾經吞吃過那顆綠色小石頭的事情,也更不能讓祁揚知道……之所以蘇唯尚要趁著夜色去80區尋找東西,是因為嘰嘰在當天曾經和他一起去80區,又吞吃了一顆淺綠色的寶石。

太多的證據與線索已經讓景夏直截了當的明白了,嘰嘰絕對是知道蘇唯尚的次元空間的。

大概是從他們第一次見到蘇唯尚的時候,嘰嘰就在不停地暗示了吧。

想要撲倒抓撓,懷有很大的敵意,用撞擊故意撞出那塊藏在蘇唯尚身上的綠玉。

這些都是它給自己的提示,只是可惜景夏一直都沒有發現。

隱藏在嘰嘰身上的秘密多得讓景夏感覺到了一絲沈重,他還沒有找機會向紀川呈說明,也有點害怕對方態度的意思。

紀川呈一直對這黑色的小團子處於一種毫不過問的態度,不是喜歡,也不討厭。但是這畢竟是一只變異獸,而且是一只可能對變異研究有重大影響的變異獸。

在這種關系重大的事情上,景夏也摸不準紀川呈的想法。他只能暗自地想到:如果紀川呈也堅持要將嘰嘰送進研究所進行研究,那麽……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這次來主要也就是和你們說一下蘇唯尚出研究所之後的事情,雖然他對於這種處境作出了一些舉動,但是我派出去的人會影響他,所以結果不用擔心。”祁揚譏笑了一聲,道:“如果不是因為人品問題,我可能還會對這樣心機深沈的人產生一點好感。能夠對別人哄騙到那種程度,真不知道是不是連自己本身都被自己欺騙到了。”

景夏聞言,詫異地問道:“他有怎麽樣嗎?”

“3號的報告是,他在一次任務中故意受了傷想要博得吳繼清和其他隊員的同情。可惜的是,我安插在他們隊伍裏的人私底下告訴其他人,蘇唯尚是故意露出破綻被變異獸攻擊的。”說著說著,祁揚感慨地嘆息了一聲道:“做到這種程度,也算是……”

“蠻拼的。”景夏不自覺地補上了他的後半句話。

“噗,沒錯。果然不愧是小夏子的弟弟,如果他是只變異獸,我一定要將他做成我的標本,好好地掛在臥室的床前,每天晚上欣賞著入眠。”頓了頓,祁揚壓低了聲音,從喉嚨裏發生低低的笑聲:“就像這只東西一樣。等實驗結束,我一定會好·好款待它。”

“砰——”

仿佛是撞擊箱子的聲音,黑色的保險箱在桌上劇烈晃動了一下。景夏的眼前陡然浮現出那深及白骨、腐爛發黑的傷口,心中剛覺得一緊,忽然便又想起了祁揚口中那三個死去的助手。

他一低頭,就看見了祁揚右手手腕上一道蜿蜒扭曲的疤痕,宛如蜈蚣爬行,醜陋得凸起在皮膚上。

景夏一楞,下意識地問道:“這就是你被這頭變異獸差點咬掉手的時候……留下的傷痕?”

祁揚聞言,低眸向自己的右手看去。他的目光在觸及那難看的疤痕時陡然柔和起來,輕輕地嗯了一聲,道:“嗯,就是這個。當初差點把手直接咬下來,這要是真廢了,你們今天也就看不到這只惡心的東西了。”

紀川呈眉頭微蹙:“既然已經讓秦楚把手接上了,為什麽不把疤痕也抹去?”

祁揚甩了甩手,理所當然地說:“難得遇上一個能讓我吃這麽大虧的東西,這疤痕就留著預警吧。畢竟是我托大了,讓三個人無辜喪命,這種事……”語氣慢慢地凝重起來,祁揚瞇了眸子:“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

仿佛是在呼應他的話,箱子裏傳來一道悶悶的低吼聲,聲音害怕恐懼,尾音也一直顫抖著。

景夏心中那本就稀少的憐憫徹底消失得幹幹凈凈,他輕聲嘆了一口氣,再也不打算說些什麽了。

祁揚與景夏和紀川呈又聊了幾句,便拎著這沈重的箱子出去了。景夏望著他削瘦的背影,眉頭緊鎖,心情沈重,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人類與變異獸,幾乎是不可能統一和平的。”

磁性低沈的聲音在景夏的耳邊響起,他反射性地轉首看去,只見紀川呈俊美深刻的面容上依舊是沒有一點表情,沈默地看著祁揚越來越走遠的身影。

“即使是在變異獸的內部,也不可避免地會有一些紛爭。只是目前人類是它們最大的敵人,所以它們才能短暫地統一起來,一起攻擊人類。”頓了頓,仿若是深深地嘆息,紀川呈繼續道:“人類,也是如此。”

他的聲音極輕,聽在景夏的耳中卻覺得是猛然炸響,讓他徹底的從過去這些天的迷茫無助的心境中回過神來。良久,景夏道:“阿川,關於嘰嘰……我有些事在瞞著你。”

“嗯,我知道。”回答的極快。

景夏微怔,然後倏地明白過來,眉眼間綻放出無奈的笑意:“果然,我就知道瞞不住你。”

“你想怎麽做?”

“我想……保住它。就像你說的一樣,即使是人類之間都會有朋友與敵人的存在,我覺得,雖然不是同一個種族,但是……”語氣漸漸堅定起來,清澈漂亮的眸子在此刻綻放出灼目的光輝:“嘰嘰,它是我們的朋友。”

肯定讚許的目光無聲地落在青年俊秀精致的面容上,紀川呈靜靜地望著他,不曾開口。但是那眸底柔和的神情卻在暗示著,他愉悅的心情。

沈默了許久,紀川呈忽然開口道:“我們繼續剛才的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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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著那沈重到幾乎有五十斤的特殊金屬保險箱,祁揚輕松地甩動著箱子的拎手,對箱子裏那東撞西撞發出的碰撞聲,恍若未聞。

在末世後,即使沒有得到進化,普通人的身體素質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更不用說出身於禁區部隊,本身資質就比一般人高上一個檔次的祁揚。

仿佛是在擺弄著一個塑料袋,他拎著這看上去就極重的箱子下樓。正好是一個拐角,刺目燦爛的陽光透過樓梯窗戶照射下來,將他的臉龐打亮,本就蒼白到病態的皮膚更是透明異常。

“砰——”

劇烈的一聲碰撞後,就連祁揚都覺得手腕發顫。黑色的箱子重重地撞擊在了樓梯拐角的墻壁上,裏面發出悶悶的哼聲,仿佛終於忍受不住那極大的痛苦而嘶吼起來。

唇角微勾,祁揚幹脆直接在樓梯臺階上坐了下來。他好笑地將黑色保險箱放在了臺階上,按了密碼打開門。

忽然見到陽光,那渾身是血的變異獸立即向外掙紮逃脫,但是它剛跨出箱子一步,便見到了那張俊秀清雅的面容。戴著一副反光的銀絲眼鏡,唇邊是一抹愉悅的笑容,但是任誰都能發現那笑容之下隱藏的殺意與冰冷。

“撞疼了?”

似乎回想起了什麽恐懼的事情,那變異獸立即縮回了身子又躲到了箱子的角落裏,渾身發抖地不敢說話。

從鼻子裏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祁揚幹脆伸了手將那變異獸拉了出來,用右手粗暴地提著它被砍斷又重新街上的右臂,令它痛苦地咕噥低喊,舉在自己面前。

“是哪兒疼了?”

“嗞嗞……嗞嗞嗞嗞……”

好像真的能聽懂似的,祁揚面帶笑意地認真聆聽許久。他伸了手,向那變異獸的腦袋摸去。後者立即嚇得縮起腦袋,躲避那只削瘦修長的手。

手指尷尬地在空氣中頓了半晌,祁揚眸色漸漸發冷。他看著那東西哆嗦躲避的眼神,冷哼一聲:“真抱歉,我聽不懂。”

話音剛落,他便用力地將這變異獸又甩進了箱子。身體碰撞在箱壁發出劇烈的碰撞聲,那東西吃痛地齜牙咧嘴,胸口上剛剛結了疤的傷口因為扯動而再次咧開,鮮血汩汩的流出,卻和黑色的箱子混為一體,不易察覺。

祁揚冷眼看著那渾身發抖的變異獸,視線最後在它胸口上流血不止的傷口處停住。稍稍遲疑了一瞬,祁揚抿著薄唇,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瓶,拔了瓶塞再探進箱子裏去。

“嗞嗞……”

變異獸立即害怕地後退,但是卻因為本身就抵著箱壁,而退無可退。

祁揚冷哼一聲,唇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意。

“我還不至於看著你就這麽簡單地去死了,今天這一刀確實重了一點,同時劃破了你的心臟、肝膽和胃,你能夠活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我怎麽可能讓你因為失血過多去死?”

一邊說著,祁揚一般輕輕抖落著那淡藍色的粉末,灑在變異獸可見白骨的傷口上。

變異獸渾身抽搐似的顫抖著,但是卻始終不敢反抗地任憑祁揚動作。只見那原本流血的傷口慢慢地開始愈合,以一種令人驚奇地速度極快地恢覆著。

祁揚收了小瓶,見狀也是微怔,既而加深了唇邊的笑意:“你的恢覆速度,還真是一天比一天的讓人高興啊。看樣子,你是想要行動來告訴我——我剛才的舉動是多餘的了?”聲音說道最後已經是冰冷到刺骨低溫,連嘴角的笑容也徹底隱去。

那東西見到祁揚無情冷漠的眼神,頓時渾身一抖地趕緊“嗞嗞嗞嗞”的叫個不停。那種熟悉的神情,那種熟悉的目光,無一不是在提醒著它——

接下來又要受到怎樣的痛苦折磨。

而這一次,令它失望的是,祁揚只是目光深沈地看了它許久,最後冷笑一聲“聽不懂”後,便“砰”得關上了保險箱的門,再次拎起箱子向樓下走去。

這種突如其來的“恩賜”,讓箱子裏的變異獸驚駭地楞住了許久,似乎是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這麽輕易地就放過了自己。

不知是否是有意還是真的無意,祁揚甩動箱子的幅度漸漸變小,偶爾幾次的碰撞卻也對箱子裏自愈能力極其強大的變異獸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威脅。

它蜷縮著身子趴在箱底,小聲地“嗞嗞”叫喚著,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卻依舊如同人類剛才所說的一樣,根本不可能聽得懂。

“嗞嗞……嗞嗞嗞嗞……”

“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

“嗞……嗞……嗞嘎……嗞嗞……嗞嗞嘰……”

微弱的聲音完全被箱子完美的隔音效果給掩蓋住了,祁揚擡步走到了一扇門前,開始準備按門鎖密碼。

“嗞……嗞呀……嗞嗞……嗞嗞嗞演……”

“嗞嗞……呀呀……嗞嗞嗞嗞……”

實驗室裏的所有人見到祁揚開門進屋,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向他點頭示意。微笑著向在場的每一個助手看過去後,祁揚邁步走到了房間正中央的那張碩大的金屬大床前,將黑色的箱子放下。

“嗞嗞……嗞呀呀……呀呀……”

“嗞嗞……”

他輕輕按動著箱子上的密碼,其餘的助手都準備好了手中的武器,提防箱子裏那變異獸的突然襲擊。

“嗞嗞……呀……呀嗞嗞……”

隨著一道微弱的開合聲後,明亮刺眼的光線從那小小的縫隙中滲透出來,照射在箱子裏。忽然渾身一抖,變異獸擡頭看向了那個逐漸打開的箱子大門,它依舊“嗞嗞”的叫著,卻被屋子裏機器運轉的嘈雜聲音掩蓋住。

因為渾身的傷口,它根本不可能發出多大的聲音,甚至就連行動……也是極其困難。

見著這東西難得的沒有反抗,祁揚挑起一眉,詫異地往裏看了一眼。他剛低下頭,忽然便見到一道黑影瞬間向自己沖來。眸子陡然睜大,祁揚渾身僵硬住。

“嗞嗞……揚……揚……嗞嗞……”

“砰——”

能量炮的聲音在整個實驗室裏格外響亮,以極其準確的瞄頭射中了變異獸的腦袋。那赤紅的血液瞬間噴射在了祁揚的臉上,讓他唇邊僵硬的笑容逐漸燦爛起來。

他看似毫不在意地瞥了趴在金屬長床上抽搐不止的變異獸一眼,然後擡眸看向那個開槍的人,道:“再差一厘米的距離,就該射中我的腦袋了。”好像在笑,但是笑容又極其冰冷:“看樣子,秦上尉是在實驗室裏了?”

那開炮的助手渾身一抖:“報告……報告祁少校,秦上尉不在。”

“哦?”聲音陡然拉長,祁揚笑道:“原來秦楚不在啊?”說著,他為難地皺起眉頭:“你作為一個助手,並沒有任何實戰經驗,應該知道對付這東西要瞄準的是它醜陋的身體而不是惡心的頭顱吧?這要是射中我的腦袋,那你說……秦上尉是要從哪兒跑出來給我治療呢?”

沒有得到回答,祁揚意料之中地擡起了眸子,道:“你們的武器,是在它攻擊你們的時候才可以發射,而不是在它跑出箱子的時候。我允許你們開炮了嗎?”

整個實驗室裏極其安靜,安靜得讓那名助手渾身冒汗,他顫抖著嘴唇想要說話,卻發現喉嚨裏好像哽咽住了,根本不敢開口。

趴在金屬長床上的變異獸正全身抽搐著,它的腦袋上不斷冒著血液,這種一看便是致命的傷口卻沒有讓它死亡,甚至沒有暈迷。它掙紮地擡起頭看向那個正在冷笑的男人,這一動作,鮮血流得更快了一些。

“嗞嗞……揚……嗞嗞……”

“你閉嘴。”

刷的反手抄起金屬圓盤中的一把小刀,祁揚毫不猶豫地直接向那變異獸插去,正好插在了它受傷的右臂上,令後者抽搐地無法動作,只能任由那鋒利反光的小刀將自己牢牢固定在長床上。

“如果你讓我珍貴的實驗材料發生意外,這個責任……你擔負的起?”沒有理會眼皮子下那東西的叫聲,祁揚冷眼看著那名冷汗直流、面色蒼白的助手:“林勇,你不是在救我,你只是看到它竄出來了就害怕地直接開槍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就這東西的價值,遠遠在我之上。”

頓了頓,似乎又想起了什麽,祁揚譏笑道:“不,遠遠在我們在場的所有人之上。”

安靜的房間裏一時沒有人敢說話,所有人都明白了祁揚的意思。

即使再怎麽傷害淩虐這只變異獸,祁揚卻始終沒有下殺手。他一步步地加大實驗的力度,卻一直控制好了自己的強度,但是……

這個助手卻莽撞地差點就毀了這個實驗材料!

“如果能夠研究出來它強大自愈能力的秘密,那麽我們面對變異獸的時候就有了更多的保證,至少……”

在場的所有助手和研究員都不敢吭一聲,紛紛屏住了呼吸低下頭,乖乖聽訓。祁揚望著這些人老實的模樣,原本想說的話幹脆也就憋到了嗓子裏,懶得再和這些人說上一個字。

他低頭,看向了那個奄奄一息的黑色變異獸。

只見這皮包骨頭的身子上一共開了兩個口,一個是被自己用小刀插在了長床上的右臂,一個是腦袋上被能量炮攻擊出來的血窟窿。很明顯,第二個傷口嚴重到了令祁揚都擰緊眉頭的地步,他面色凝重到要滴出水來。

“去喊秦楚。”壓抑憤怒的聲音輕輕地響起。

最靠近祁揚的女助手第一個反應過來,她顫抖著聲音問了一聲:“啊?”

祁揚猛地握緊了拳頭,轉頭向她看去,一字一頓道:“我說,去·喊·秦·楚!”

忽然看見那冰冷到想要殺人的目光,女助手渾身僵硬了一瞬,便趕緊跑出實驗室去找人。而祁揚則轉過身,低眸看向那個還在不斷抽搐的變異獸,目光在那渾身醜陋惡心的疤痕、膿包上一掃而過,然後勾唇:“你要是給我死了,就準備好被我分屍一萬塊。”

語氣極其平淡冷靜,好像只是在說一句簡單到不行的陳述句。

“嗞嗞……嗞……”

這往常就極其微弱的聲音在此刻更是小到令人無法聽清,祁揚集中精神,垂眸聆聽了一會兒,卻依舊無法聽明白那話語中的意思。

幹脆不再理會,他難得好心情地伸手撫向這只被他稱為“惡心臭蟲”的變異獸,動作輕柔地……戳著它腦袋上不斷流血的傷口。白皙的手指瞬間沾染上了紅色的血液和黑色的皮肉,但是祁揚卻覺得有趣地繼續按壓著。

“嗞嗞嗞嗞……”

不理會變異獸恐慌的眼神,過了許久,祁揚才可惜地收回手指。他將手指放在了鼻前輕輕地嗅了一下,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猛地伸舌舔了舔。

“嗯哼?甜的?”

“嗞嗞……”

在場其他人都大氣不敢出一聲地望著這番景象,顯然對這個男人變態的行為習慣已久。

不知道是不是也被祁揚詭異恐怖的動作給驚嚇到了,黑色變異獸抽搐著身子,睜大了狹長成縫的眼睛,似乎掙紮地想要說些什麽:“嗞嗞……嗞嗞揚……”這聲音卻更低了一點,有氣無力的。

祁揚挑了一眉:“下次不允許在我的面前嗞一聲,要想和我說話,學會人話再說。如果你以後再嗞一句,我就把你的聲帶割下來,磨成肉末,再塞到……”

“砰——”

清瘦單薄的身子猛地向後倒去,在所有人都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後仰倒地。

“祁少校!!!”

“祁少校!!!您怎麽了!”

“祁少校!”

……

所有人都趕緊跑到了祁揚身邊扶起他,卻紛紛發現這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暈死過去,嘴角向下流淌出一絲紅黑色的血液,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跟是如同金紙,泛著一層死氣。

“祁少校!”

那骨瘦如柴的身子猛然坍塌,此時再也沒有人去顧忌這個人是不是那個被成為“小怪物”、“變態”的恐怖男人,焦急地開始尋找對策,也沒有心思去理會那只被高看為“比我們在場所有人都重要”的變異獸。

而他們所沒有發現的是,那只黑色的變異獸此刻被小刀穩穩地紮在了金屬長床上,就是想要動彈,也無可奈何。但是它卻不斷地搖晃著身體,似乎極力想要將眼睛對準床頭的位置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嗞嗞……嗞嗞嗞揚……”

沒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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